第(3/3)页 “开着的?”冯英才脸色立刻黑了下来:“你看到城墙顶上……” “大将军,城墙之上敌兵貌似严阵以待,火把通明,弓弩都上弦了。”传令兵的脸色也十分颓丧的,他也不傻,知道此时此刻,他们可能是被什么人被卖了。 “桑天亮!你果然丧尽天良啊!”冯英才痛苦地仰天大吼,声音至少传出百丈开外。他痛苦地弯下腰,感觉心里一股粘稠的恶心感袭上喉头,却什么都吐不出来。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决死冲锋,很可能,连敌人的毛都没捞到几根,就的全军尽墨。 “连老夫尽忠报国,都不能遂愿么!”他想哭,想真正大哭一场,但是此时此刻,他已经没有一滴泪水可以流下了。 他钻出草丛,看着漆黑的夜色里被火把照得如同金色宫殿一样灿亮的潘兴城,内心久久不能平静,他的手紧紧抓着一杆木柄铁枪,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,锁甲覆盖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。 “罢了。”冯英才沉默了许久许久,才最终吐出了一口浑浊的冰雾。“老夫为国尽忠,做到什么程度,都只能看老天爷的脸色了!”他下定了决心,原本痉挛地抓着铁枪的手,忽然间充满了力量。 “来人,全体盾枪防箭阵,上马,吹冲锋号!”他按照习惯大吼着,可是传令兵的声音在身后弱弱地响起来。 “大将军,我们的马已经全部给了桑天亮了。” 冯英才沉默了,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,他们这只不到五千人的部队,其实只能进行一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,登城战。 他们早就放弃了粮草辎重,用战马从其他部队那里换来了挠钩这种危险但也隐蔽的登城器械,云梯他们不用,因为五千人的小部队无法为云梯提供足够的抛射火力掩护,他们是没有投石机和大型弩车的,云车更不可能,他们没有巨兽来拉这种重型装备,而冲车,他们有,但是对于一百九十吨的城门来说,和没有一样。他们从开始准备到现在,根被没有考虑过城门大开的情况。 冯英才现在面对着的选择,就是如此两难,他要么指挥部队集结,跑步冲过吊桥,冲过北门,要么让部队散开,各自用挠钩攀上城墙,散漫地决死厮杀。他站在建州禁军火把远照不到的黑暗之中,仔细端详着那几乎从上面亮到下面的北面城墙,阅尽沧桑的眼睛里阴晴不定。 他是个练兵十年的将军,却并非一个真正善于作战的猛将,南国真正的猛将如陈友士之流,早就追随真王去打大胜仗去了,谁还真是傻子甘愿留在灵皇/越皇手下当清闲将军不成。因此冯英才虽然名声在外,其实败絮其中,他看到城头上那些火把的时候,满脑子都想着“自己被卖了”之类的负面念头,从来没有一刻真正想过“能不能抓住机会,冲进去和鞑子巷战”。 他的眼神游移了一息工夫,便彻底坚定下来,他的坚定此时也变成了不懂变通的迂腐:“按照原计划,各人分散迂回,想法子靠近城墙,投挠钩上去!” “是!”传令兵的声音里,满是视死如归的勇气。 第(3/3)页